吱地逃走了

【钤光】碎月(6)

陵光已睡了一下午,被公孙钤和衣抱着,却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早晨,公孙钤果然已不在身边,陵光随手穿好深紫色的便服,敲了塌边两下,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中。
“王上。”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有进展。”
“嗯,你去吧。”
陵光起身整理肩上的头发,一转身看见那人还未离开,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王上,公孙钤说谎了,他是收到您被裘将军救下的消息后才离京的,需要我让人盯着他吗?”
“是吗。”陵光捉起有些纠乱的发尾,“不必了,谁没有一点秘密,能不说一句谎话呢?我知道他是谦谦君子公孙钤就行了。”
“王上,朝臣也不皆敬公孙钤为君子,他忘恩负义,将自己与裘家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有人说这非君子所为。”
“阿潼你知道么,他曾抄了一首古人的诗句向我表明心迹,‘滔荡固大节,时俗多所拘。君子通大道,无愿为世儒’。”陵光说着自己不觉地浅浅笑起来,“我信他的大节,他于我便是君子。”
“王上不可大意…”
陵光看那男人还不走,叹了口气,“你真不亏是魏辰玹教出来的。”
“王上是嫌我啰嗦?”黑衣人平如一线的调子居然透出一分委屈:“王上啊,君臣之别不可尽信他人,哪怕是枕边人也——”
“滚!”陵光抄起枕头就向魏潼扔去,果然砸了个空。
陵光为了掩饰有人来过还不得不自己走过去捡回来,然后重重地坐进椅子里,头疼极了,自己家的暗卫怎么就读书读梗呢了。

公孙钤早起后也没闲着,王都连夜送来了整箱的奏报,其中一大半都是忧心陵光的安危,公孙也不知是该替他高兴还是烦恼。大致翻了翻,公孙挑出几份重要的奏报,有民间社仓之乱和郁河改道之患,打算等陵光精神恢复了就与他商议。
这些事处理完天才透亮,随驾的朝臣知道昨日公孙钤初到要面见陵光,今日一早才来拜会丞相。一通忙乱,甚至还听了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臣扶着他的手臂哭诉陵光失踪时的焦虑,一个上午便过去了。
公孙钤送走最后一位访客,松了口气,想起最重要的人他尚未去见,裘振。
昨日许蕤告诉他,陵光午时入林,不久就不见踪影,直到翌日清晨裘振抱着他走回营地。
半天的时间,于在侍卫遍布的猎场中失踪来说,太长;于巧遇‘死’在六年前的故人来说,太短。
世上哪有如斯巧合?
公孙钤刚刚站起,他打算去寻的人掀开了他的帐帘。
“裘将军?”
“大人叫我裘振吧,我不是什么将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裘振语气平和,“能有个名字已经很好了。”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也不是,我知道自己见过他,王上。”裘振顿了一下,“还有,还有你,我也见过你。”
公孙钤手中的卷轴落到了地上。
裘振若能记住一人,那人自然是从小亲昵的陵光。
至于他,只能是因为最后那一面,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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