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奇谈】【包策】陶姬（2）
“明天陛下希望我带她入宫，想要见她一面。”
“你们两人小心就好。”
公孙策转头去收拾书籍，有些随意地说。
包拯却看着他的后背笑了出来，他们三人就像是真的家人。
“你就是小豆沙？”
小皇帝问阶前怯生生的小姑娘。
豆沙没有说话，转头去抱包拯的腿。
“陛下见谅，她从小长在萤乡，我与先生带走她之前，从没有她母亲以外的人与她说过话。”
皇帝闻言摆摆手，“朕知道她幼时苦，昨晚朕与母后说了她的事，母后希望认她为义女，这样她就是朕的义妹，看谁还敢欺负她！”
“陛下，微臣倒觉得豆沙需要的并非是尊贵的身份”包拯捂住女孩的耳朵，“她需要的是真相………臣会将她的父亲，那个恶毒的罪魁祸首找出绳之以法。是以恳请陛下允许臣继续追查萤乡遗案！”
包拯弯腰下拜，却迟迟等不到皇帝的回应，许久后小皇帝才轻声问，“包卿真的觉得她最需要的是真相？”
包拯正待开口，眼前一刹闪回了许多画面，昨天她有了豆沙这个胡闹的名字，公孙策生气地拎着他这个命名人出去教训。
包拯知道当时公孙策的脸有多黑，豆沙却看着他们笑起来，亲昵甜蜜。
“陛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朕不懂旁的，只是包卿以往在殿上对答的语气较今日要笃定的多，是否自己的心中便有疑虑？”
皇帝叹了口气，“毕竟要抓出当年那个经过萤乡的人，只能以她为饵做局。”
“臣……，为还清白于朗朗乾坤，并无疑虑，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包卿但说无妨。”
包拯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发现公孙策正站在书房中等他，拿着一卷书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
这样细微的温暖常常令过往的包拯动容，今日的包拯却心里一紧。
“大人回来了，豆沙呢？”
“我将她带到静儿姑娘那去了，我们终究都是男人，有些事还是让女孩子照料一下的好。”
公孙策点点头，“大人说的有道理。”，说着着拿着书转身要离开，却被包拯抓住了手腕。
“我也有事要与先生说。”
“何事？”公孙策笑得随意又无奈地看着抓着他不放的包拯，现下连挣开也不挣了。眉目里说不清是宠溺还是亲近。
“我已经有了计划，抓住当年祸乱萤乡的那个官员了。”
“大人打算怎么做？”
“陶姬。那人虽然知道陶姬的身份是假的，但陶姬吐人言、预生死的传说古来有之，加上开封府发生的爆炸案，如今京中已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只需要再加一把火，说陶姬不仅能预测未来，还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再编造一些事例。那人必会心生疑窦，害怕陶姬真的能看到他肮脏的过去，很快会再次出手，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看看真正的恶鬼是哪一位！”
公孙策突然抬头，直直望向包拯的眼睛。
“大人回京前去寻了六年前在驿站工作时的老人，怕是那个时候就计划好了。”
“你知道我绝不可能放任萤乡案如此结案，宁姑娘用自己和豆沙的性命报复了全村人，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
“昨日我还请大人不要将豆沙再卷入此案！大人却早已做好决定！”
“难道我是唯一一个有所隐瞒的人吗？”
包拯说到激动之处放开了公孙策的手，“先生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豆沙的性命只剩月余？今日我怀着一试之心请陛下招来太医为豆沙诊脉，我不相信以先生的医术会看不出她中毒之深，早入膏肓，不过是因为宁氏给她服食过滇萤草籽，才使症状不显。”
公孙策看着自己被包拯甩开的手，“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先生，先生知道我绝不会让这案子草草了结。但我也是世上最了解先生的人，先生隐瞒豆沙的病情，让我来不必急于查案。或许在我着手之前她就已经离世，对吗？”
“那大人是否了解，学生不愿意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一再陷入危险。”
“我明白，先生不是怕豆沙馅入危险，是怕豆沙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有一个害了她与娘亲性命的父亲。我向先生保障，我一定不会让豆沙知道的，她的父亲是我们。”
“不，她的父亲，是学生一人。她没有一个将她当作诱饵的父亲。”
包拯心中一空，胸膛火烧似地痛，燃尽了夜色伪装下的脉脉温情，只留下令人窒息的空洞。他看着公孙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想起了白日里小皇帝一语道破他的心虚。
开封城里突然传开了一则流言，栖霞馆里住了一位鬼女，是名伶静儿姑娘的弟子，能看到人的过去与未来。
一时求访静儿姑娘的名帖，堆满了栖霞馆。
流言中心的小女孩，正一无所知地趴在桌子上吃着桂花糕。
无精打采地问，“爹爹和包大人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啊。”
tbc
评论